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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创·思想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2021-11-26 14:27:00  来源:沭阳县人民检察院  作者:沈晓棠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读书评论

  情节梗概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是明代通俗小说家冯梦龙纂辑的白话小说集《警世通言》中的一篇短篇小说。故事发生于明代万历年间,京师名妓杜十娘为了赎身从良,追求真爱,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太学生李甲。可李甲生性软弱,自私,虽然也对杜十娘真心爱恋,但又屈从于社会,家庭的礼教观念,再加上孙富的挑唆,他最终出卖了杜十娘,酿成了杜十娘沉箱投江的悲剧。

  读书评论

  文中作者冯梦龙突破了传统的大团圆结局的心理定式,其笔下的杜十娘为了维护自己的人格尊严以及爱情理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选择以身殉情、以死抗理。负心汉李甲的软弱无能,在痴情女子杜十娘光辉主人公形象面前,更是显得相形见绌。事实上,杜十娘的死亡是“历史的必然要求和这个要求实际上不可能实现之间构成的悲剧性冲突”,她的悲剧是建立在新兴的封建礼教叛逆者与强大的封建礼教护道者之间的矛盾冲突的基础之上。人类总体历史进程是不可超越的,新事物也会终将战胜旧事物。但是新事物刚诞生之后,总是不完善的、弱小的,在暂时强大的旧事物面前难免会处于劣势,此时旧事物会暂时战胜新事物。面对以李父为代表的强大的、顽固的封建礼教捍卫者,杜十娘难免显得力不从心,特别是在封建制度小农经济自给自足根基并未改变的条件下。但是被李甲抛弃之后,杜十娘也并没有因此屈服于邪恶力量,逆来顺受,而是用她的生命的毁灭来捍卫自己人格尊严,完成自己人格精神意义上的升华。

  这也与古希腊命运悲剧精神是相通,古希腊悲剧向来高扬人本精神,被亚里士多德誉为“十全十美的悲剧”的《俄狄浦斯王》中俄狄浦斯有意反抗杀父娶母的神谕,却在命运的支配下不知不觉地一步一步走向了命运最后结局。在被描述为巨大的神秘莫测的命运面前,俄狄浦斯选择积极抗争而不是逆来顺受,最终在抗争中走向了毁灭,同时也捍卫人类尊严,彰显“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大无畏英雄气概,显示人的主体性力量,事实上反映了人与社会之间的矛盾。不管是《俄狄浦斯王》还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它们都充溢着浓浓的悲剧美。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杜十娘和俄狄浦斯都是有情有义、德才兼备的有审美价值的正面形象。杜十娘虽出身烟花之地,但是才貌双全,一直有着从良的念头,在逆境中也并未自甘堕落、逆来顺受,面对心仪的对象,更是大胆追爱,不计一切代价,可以说有着高贵的人格与灵魂。俄狄浦斯更是一位贤明爱民的模范君王,为了拯救深受瘟疫折磨的百姓,救民于水火之中,派人去神庙听取意见,当得知瘟疫流行与杀死先王的凶手逍遥法外有关后,亲自查找凶手。当得知凶手就是自己时,他毅然严厉地惩罚了自己,实现了自己严惩凶手的诺言。通过他们的毁灭也将故事情节推向了高潮。事实上,悲剧在本质上是与崇高相通的,读者为杜十娘经历感到惋惜和伤心,同时也会在结束之余感受到一股鼓舞人心、使人振奋的力量,从而坚定自己的人生理想信念。而这也是悲剧和悲惨之间的重要区别标准。

  杜十娘为情抗理的行为发展到极端就是汤显祖的至情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汤显祖《牡丹亭》里的杜丽娘天生富于浪漫情怀却无奈困于深闺,她突破封建礼教的束缚,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但并未成为欲望的奴隶。通过梦而死、梦而生的充满浪漫色彩情节,歌颂了个性解放,展现了缘情抗理的合理性,在民间取得了良好的社会反响。不同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悲剧结局,《牡丹亭》最后以柳梦梅考上状元,皇帝敕赐团圆为结局,是契合传统的大团圆结局。虽然从根本上仍未完全摆脱封建礼教的束缚,但是这也反映了世人思想意识的逐渐觉醒,越来越认可杜丽娘缘情抗礼行为的合理性。作者以杜丽娘的真情真意对抗虚情假意的封建理学,通过大团圆的结局宣扬以及肯定杜丽娘缘情抗礼的合理性行为,对深受封建礼教毒害的妇女也起到了鼓舞的作用。清代曹雪芹《红楼梦》体现的“情本”思想也是对晚明尚情思潮的继承与超越。书中首回就说:“本书大旨谈情,实录而已”,其书也称“情僧录”。与冯梦龙、汤显祖笔下的男女真情不同的是,曹雪芹所谓的“情”不仅仅只是男女真情,它的范围被扩大了,超越了传统的才子佳人小说模式,亲情、友情、世情等等也被包括在“情”的范围内。全文以情为脉络,把上层封建贵族和下层世俗百姓勾连起来,展现了五光十色的广阔的社会场景。曹雪芹把“情”上升为神性,与动物本性的“欲”相对,把情与欲区分,塑造了贾宝玉、林黛玉等一批真情实意的光辉形象的同时,也塑造了贾瑞、薛蟠等一批被欲望吞噬并支配的黯淡形象。

  编辑:何燕燕